随着企业跨国经营活动日益增多，交易复杂程度大大提升，税制的创新与变革将在企业经营中发挥着必不可少的作用。提到税制的创新变革，背后离不开那些孜孜不倦、默默付出的耕耘者，这里我们要特别强调的是来自普华永道创新型的企业税务战略家路启明女士。
近年来，路女士在税制方面的创新使得跨国企业合作更加紧密，同时，也哺育了一代又一代的税务新人。今天让我们一起聆听普华永道创新型的企业税务战略家路启明女士，她将如何用自己的视角解读税务战略。
媒体：听说您在普华永道服务23年，从普华永道美国纽约国际税务部亚洲组“主管”合伙人，再到现如今回国担任普华永道中国合伙人，始终没离开税务。可否简单向大家介绍下自己？以及工作心得？
路女士：今天很荣幸能与大家在此相会！我跟诸多的应届大学毕业生一样，也是经过层层选拔和面试加入普华永道，一直工作到现在的普华永道中国合伙人。一路走来，机会也有，个人努力也少不了。入行的门槛ACCA和CICPA证书是必不可少的。在这20多年平凡的工作岗位上，日复一日的工作中铸就了我对税务的敏锐。当然了，普华永道中国区还是美国区也给了更多的平台和机会，让我的晋升之路也相当顺利。
媒体：税制的创新让很多企业大踏步走出国门，当然了，企业在身份认定方面也很重要。您创新了中国纳税居民申请这一概念，堪称行业一大创新。您能否介绍下中国纳税居民申请是什么？您服务的项目的大致情况？
路女士：作为普华永道中国合伙人，多年的履职让我见证了企业在税务筹划管理方面走了很多弯路，不过随着当前企业对税制关注度的提升，税制创新越来越成为企业减负绕不开的话题。
中国纳税居民申请，这一概念诞生于2008年10月1日。它是我国税收居民可享受我国政府与缔约国政府签署的税收协定待遇的核心文件。只要符合税法以及税收协定的相关标准，并在与我国政府已发生相应应税行为，再向主管税务部门提出申请，经审批通过后即可获得身份证明，进而享受相关中国纳税居民企业待遇，符合条件的外国企业亦可申请办理。
一经提出，中国纳税居民企业申请并没有得到广泛的普及和应用。直到2009年，普华永道接手了一起行业Case，主体是全球第一大玻璃企业的中国香港子公司，因更新的企业所得税法的重复征税想了很多对策来减轻税负，都无疾而终。我们团队参与了这个项目，最终为企业一年节省了近千万税负。背后的逻辑是公司集团内的中资子公司在向其支付股息时，属于符合条件的居民企业之间的股息，可以视为免税收入，免予缴纳企业所得税。同时，企业将有资格获得境内的多种税收优惠，方便享受中国与注册地国家（地区）以及第三国的税收协定待遇，税务管理也将更加合规。境外子公司被认定为中国居民企业后，境内母公司收到该子公司的股息则不需要纳税。另外，境外中资企业一旦被认定为中国居民企业，原则上即可成为内地诸多税收优惠政策的适合主体。
媒体：您在平凡的岗位上扎根23载，无论对是在中国还是美国，对税制创新作出了贡献。您的另一创新是企业跨境并购的成功实施，据说您创新了中国首例境外非上市股权跨境换股，具体能否谈谈？
路女士：那是2014年的事情了，2014年至2016年，上市公司参与度加大，跨境并购领域百花齐放。也正是在这一阶段，我们接触到企业跨境并购的项目增多，也很幸运由我负责了中国首例境外非上市股权跨境换股。那是一起国内某大型汽车饰件系统集团收购一家500强美国某汽车企业旗下的内饰业务。
在这之前，“10号文”给中国境内企业传统的上市模式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其对境内企业在境外设立离岸公司并反向并购进行了严格的规定，即该境外公司必须是境外上市公司或特殊目的公司。可以说“10 号文”中修建了一座外资进入中国的“罗湖桥”，即允许外资企业跨境换股，实际上未有一例通过。
但是，上海自贸区的“负面清单”没有规定境外非上市公司的股权不可以与中资企业跨境换股。我们当时设计了多种方案，最后借用这一政策优势实现了最佳的交易战略架构，让两家企业在上海自贸区设立一家合资企业，然后分别将换股的资产经过评估、股权注入合资公司，最后在合资公司中该大型汽车饰件占股70%，美国汽车内饰占股30%，顺利实现了跨境换股的成功落地。
媒体：跨境并购当前依然是企业活跃的战略，境外非上市股权跨境换股对行业有什么样的影响力？
路女士：此次跨境换股的成功实施，使得中资“跨境换股”推广成为可能，也有效拓宽了中企并购的机会，对于“融资”有一定难度的非上市公司而言尤其利好，极大地降低了并购成本，使得境外非上市公司的股权进行跨境换股提供了更多可能。
另外，也使得监管实现了进一步松动，例如，监管后来从审批制变为备案制以及《外商投资法》从法律层面上解除了外国投资者以股权出资的限制，还有《关于修改〈外国投资者对上市公司战略投资管理办法〉的决定（征求意见稿）》删除了跨境换股中“境外标的公司”必须为境外上市公司或者特殊目标公司的要求，扩大了跨境换股中境外公司的范围，为后续以境外非上市公司的股权进行跨境换股提供了可能。
媒体：您的创新给行业带来了巨大影响，使得税制向前迈进了一大步，间接也为经济发展做了贡献。作为普华永道中国合伙人，2016年—2018年您曾被调往美国，能否谈谈您当时的主要工作？
路女士：美国履职期间，担任普华永道美国纽约国际税务部亚洲组“主管”合伙人，覆盖了中国大陆、日本、韩国、新加坡和中国香港地区的投资业务，从事过税务筹划、并购投资、税务咨询等日常工作，也为境外的投资者，特别是美国跨国公司、美国PE/VC（包括跨国公司、私人公司）以及中国境内企业等在提供税务战略咨询，以及中美业务往来，大多数工作都是聚焦从税务角度给予国际化集团战略发展规划和建议。跨国企业的发展需要了解各国经济、地缘政治和税制的资深顾问全方位支持，美国企业在亚太地区的布局离不开税务战略专家的帮助。
媒体：通过国内外的历练，您的税务视野应该说是行业最为前沿的。看到您去过去多次出现在一些重要的战略合作主会场，能否分享您认为重要的一些会议呢？
路女士：作为普华永道中国合伙人，近年来有幸参与了多起经济战略合作会议，最让我感到自豪的是代表普华永道在长三角一体化誓师大会上与青浦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开启了普华永道与地方政府紧密合作，招商引资的新篇章。后续成功举办了青浦区的软件行业招商大会，吸引30多家SAAS、PAAS企业前来参与。
因为此次战略会议，预示着长三角一体化示范区的建设大幕已经拉开，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制度的约束，打通了行政区域财税便捷，营造出了具有国际一流的营商环境。
媒体：除了贡献和行业影响力，您还在经常为新一代税务人才传道授业解惑，为何有这样的想法？目前有哪些成绩可以分享下吗？
路女士：经过多年的沉淀和亲历，让我深切感悟到“税”是一个国家健康运行的最低保障，税务不断创新需要人才。如今在这个人才大有作为的“大时代”,人才不会凭空出现,人才的培养之路依然任重而道远。担当重任，新一代税务人才方阵才能崛起，怀揣这样的一份信念，2015年我开始投身到了校企交流及合作的队伍中，受聘于上海财经大学公共经济与管理学院校外导师。截至目前，先后共辅导了近50名多名研究生，评审的论文达22万字。另外，在指导学生参与税务竞赛活动方面，在过去10年辅导的学生累计4次夺得冠军。
结尾：当前世界大环境下，颠覆性和不确定性与企业共存，大型企业都面临着愈发严格的税收合规遵从和政府监管的挑战，行业急需要路女士这样的专家和使命担当者。路女士让我们看到了税务战略家不仅要精通专业，也要身负使命，为税务改革创新变革贡献一己之力。（李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