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末。时值北京深秋，记者来到位于北京市通州区的电影《飞机飞过天空》后期制作机房，制片人王玉娇反复提醒记者这次给媒体同仁看的版本是影片的粗剪，后续还有很多工作尚未完成。此次媒体放映的目的是想请媒体朋友提前了解影片，为后续影片发行事宜群策群力。下午两点，影片准点放映，时长两小时。影片末尾，伴随着小提琴的片尾音乐，灯光亮起，观者们沉默良久。
映后，同行同仁针对影片内容和主题各抒己见，并且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制片人王玉娇和导演张成功和媒体朋友进行进一步的交流，并将大家的建议记录下来。影片研讨结束后，记者对电影《飞机飞过天空》的制片人王玉娇进行专访。
杀青仅仅是一部电影的开始
电影《飞机飞过天空》曾在2019年、2022年前后两次入围First青年电影展，2023年入围万达菁英电影计划和一部电影·种子计划，于2024年9月14日在江西赣州开机。
（从左至右依次为，剧本指导 萧子木华、制片人 王玉娇、导演 张成功、制片人 孙筱钧。）
来源：赣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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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问及该电影筹备五年的经历，王玉娇苦笑，沉默良久。片刻，她说这中间种种实在太多，不知该从何提起。王玉娇表示，该片从2019年到今年年初一直在找业内的出品公司，但屡屡碰壁，十有八九都是因为对故事不满意，或觉“无病呻吟”，太“文艺”。五年间，王玉娇亲自参与到编剧工作中，跟导演共同创作，尝试将剧本改成更加类型化，强情节的故事，但两人总觉得别扭。
“之前找了一个经纪公司转型做出品，说要主投，沟通了两个月都很好，结果一看剧本说不投了，对我们打击特别大。导演和我都陷入了怀疑，难道我们的故事真的这么差吗？于是我给资方看了之前拿了戛纳短片金棕榈的剧本，资方也说很不好看。我当时就明白了，作者性的电影就是个人化的表达，我们要坚持那些打动自己的东西。”
导演最终将剧本改成了第一版的气质，王玉娇看完之后大家赞赏，说最初打动她的东西又回来了。2023年，导演张成功带着项目去了桐乡，开展为期一个月的一部电影·种子计划，活动结束，导演却更加迷茫了，因为导师针对项目提出了不同的建议，那些建议甚至都不在同一个电影体系里。
前辈们的电影观各异，这给导演张成功和制片人王玉娇敲响警钟，他们一拍即合，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把这部电影拍出来。“是好是坏拍出来便知。”
导演和制片人各自找了朋友出资，王玉娇还自掏腰包拿出了一部分，投入到电影制作中去。“整部电影的工作人员都是朋友介绍朋友，朋友的朋友介绍朋友，不拿钱来帮我们的，在中国电影日渐工业化的时代，我们用了最不想用的作坊的方式拍完了这部片子。”
记者问及现在影片拍完了，进行到这个阶段，是不是了却了五年的心愿。王玉娇表示，对于这部影片来说，现在只是开始，后面要走的路还很长，依然艰辛。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可能行不通
记者了解到，制片人只是王玉娇的一个身份，她的主业是导演和编剧。
记者问及为什么不先拍自己的长片，王玉娇坦言，认为自己在创作方面还需要沉淀和历练，在时机和条件都没到的时候，不想贸然拍的处女作。
“最初入行的时候特别急功近利，一直憋着一股劲儿，琢磨着要尽快拍长片。这些年过去，也参与到一些非常工业化的电影电视剧的制作中，逐渐认识到自己的局限性。一步步来，我不是科班出身，也不是什么电影奇才，我需要一点点学，一点点悟。过早拍长片有可能不是一件好事儿，很多导演就毁在自己的处女作上。只要作品好，在什么岗位上都无所谓。制作和创作是相辅相成的，更深入的了解一方面都有助于加深对另一方面的理解。”
问及对电影的热情和精气神会不会长时间中被磨灭。王玉娇表示，一部电影的诞生是非常艰难漫长的过程，如果一鼓作气，鼓着鼓着气就没气了。对于青年电影人来说，让电影作为一种可持续的生活方式，坚持创作，伺机而动，才是更良性的选择。
“拼了命燃烧自己，很有可能面临后劲不足，持续学习，机会来的时候不要扭捏，该出手时就出手，稳，准，狠。”
爱电影的人们，你们并不孤单
记者了解后得知，王玉娇最初学的是经济金融相关专业，大学时期才发现自己更喜欢电影，她不顾家人和学校老师的反对，一头扎进电影行业。她进入电影行业从花絮和侧拍做起，同时自己剪辑。王玉娇曾参与电影《八佰》担任纪录片编导和EPK跟组剪辑，后续又参与电视剧《新世界》的拍摄，也曾担任电影《731》和腾讯网剧《无尽的尽头》的纪录片导演，参与一众工业化电影的制作，让她迅速了解电影行业各个岗位的特性和职责。不跟组的时候，她会写短篇，自己花钱拍摄。
“没上过电影学院，总觉得自己比别人差，所以我看电影学院和中央戏剧学院教材自学。没有老师指导我拍学生作业，我就做自己的老师，给自己布置作业。”
2019年王玉娇导演的短片《沉默森林》获欧洲摄影电影奖(European Cinematography AWARDS)最佳处女作荣誉。2022年执导的短片《野火》在海南新浪潮青年作者影像展展映。
“去年开始，朋友接二连三的离开北京，我其实是很失落的。但是也受到很多朋友的鼓舞和支持。所有爱电影的人，就应该抱团取暖，守望相助。我是个无名之辈，但我现在也有了高光时刻。在这种时候能集结一帮爱电影的人来干这事儿，挺酷的。如果我的朋友要拍片子，需要我，我也会义无反顾。”
来源：豆瓣电影词条
访谈临近结束，王玉娇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记者，这次的拍摄给了她勇气，更把幸运带给了她。机缘巧合，她开始筹备自己的第一部长片，关于一个跌宕起伏的女人的命运，关于一个小人物的史诗。王玉娇坦言，自己不论是作为创作者还是制作人，都希望拍出反应中国当代新的思潮和新的哲学观念的影片。
“内观时，我会超脱出来客观评判，自己差在哪？差在哪，就一点点学嘛，不怕学不会…最主要的是，那些相信我的人，无条件支持我的人，我真的不想让他们输。”（供稿人：张静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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