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文章来源于《安邸AD》,部分图片来自班兰:
《安邸AD》首个聚焦家居家具作品的视频系列,“X is Born”追溯一件设计的创意、工艺,再到生产、发行,记录一件设计的诞生。最新一集X is Born,我们去往伦敦的John Pawson工作室和Banlan班兰的总部,揭秘John Pawson系列从无到有的过程。这是一次西方与东方的碰撞,一段传统和现代的关联,一场抽象和具体的探索。
中国文化,是很厉害的文化,这是第一次在中国做整个家具系列。
英国“极简之父” John Pawson早年旅居日本,在仓俣史朗的劝说下进入伦敦AA建筑联盟学习建筑,在1981年成立自己的同名工作室。他深受东方文化及禅风写意的影响,擅长将材料、空间和光线以近乎完美的比例进行组合呈现,执业至今一直追寻极简的表达。
很多人对John Pawson年轻时旅居日本以及在仓俣史朗的劝说下进入伦敦AA建筑联盟求学的经历如数家珍,却不知这位如今享誉世界的“极简之父”早在1976年便到过北京。天安门、北京饭店、出租车票根和为此留下的一首诗……各种往日印记依然躺在他的日记本里,鲜活而珍贵。
John Pawson位于伦敦的工作室,空间的极简和海量的材质、资料形成了有趣的对比。
“这是我第一次被一家中国公司邀约进行家具设计,和班兰的合作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在伦敦办公室里的Pawson回忆道。班兰的创始人、设计师韩轶也未曾想到,大名鼎鼎的Pawson会在两年前欣然回复他的邮件。
John Pawson Bench对东方意象进行了提纯、重构,采用简洁的边口叠基营造出生动的光影,亦是对中国传统家具中“马蹄足”的现代诠释。北美黑胡桃木实木制作,所有部件的连接均通过榫卯结构完成。
John Pawson Bench的横空出世证明了两人之间的默契。“班兰对材料有很好的认知和工艺,他们把材质结合在一起的方式展示出一种真正的敏感性,这一点意义非凡。”对于出生在约克郡哈利法克斯的Pawson而言,工厂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家族的纺织企业让他对工艺、制造和流程都了然于心。正是对班兰的认可和信心,让这段远隔千里的合作进入了下一个阶段——John Pawson Series的诞生。
John Pawson是一位对材料极为严苛的建筑师、设计师。与班兰合作的全新家具系列对材质的生产工艺甚至有着史无前例的要求。
目之所及皆是惊喜,人们不禁自问这是雕塑还是家具?想来兼而有之。“某种程度上,我们借鉴了中国的传统家具,但以一种非常微妙的方式。我们设计了书架、长桌、餐椅、长凳和矮几,主要采用木头和大理石这两种材质,以及羊皮纸覆面的屏风。”
整个系列将东方的精气神和西方的现代性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与班兰始终追求的抽象、简洁、节制、诗意完美契合。
有了潜藏的历史背景,Pawson和班兰突破了“标签式”的形制,为这些具有实用功能的家具赋予了新的样貌,把来自中国传统美学的弦外之音和现代设计的凝练抽象结合在一起,不偏不倚,节制又诗意。
无论是建筑还是所有家具,对我来说都是建筑。
整个John Pawson Series的设计和推进离不开大量的细节沟通和原型测试。
5月底在伦敦办公室拍摄的时候,Pawson还在对产品原型的细节进行调整,那个时候长凳搭配的坐垫还是固定的,高度上也比最后的定稿要高出1厘米左右。“我倾向于做我需要或是想做的事情。我总是发自内心地去做非常小的改变或是关注一些细节。”75岁的设计师对工作有自己的选择标准。
系列中的桌、几、椅、凳有实木和大理石两种材质,重量可想而知。如同雕塑的大理石餐椅在坐感上提供了出乎意外的舒适度。
毫无疑问,班兰交出了令人满意的答卷。John Pawson Series在尺度上有着不小的野心,3米的桌、2.4米的凳、1.8米的几,实木和大理石的主体材质不仅在视觉上强化了这一点,更在生产工艺上经受住了前所未有的考验和打磨。
2.4米的大理石长凳在解决力学支撑的问题上进行了很多尝试。最终,采用嵌入不锈钢条的方式保留了设计和视觉上的纯粹和极简。
“光是大理石长凳的支撑问题,我们就和Pawson来回沟通了好几次。最终,我们决定在座面下方嵌入不锈钢条,完全和大理石凳面齐平,用石材的刚性和不锈钢的韧性共同解决挠度及承重问题。光是金属条的间距、尺寸,以及嵌入方式的工艺测试就消耗了不少大理石。”韩轶和Pawson都是极为严苛挑剔的设计师,容不得一丝将就。
在班兰,所有节点由精细的生产排程控制,45°切口的利落切割则是机器和人工的共同打磨而成。
这让人想起Pawson的名言,“身为完美主义者,犹如置身地狱。”因为材质的单一性,处理它们的方式尤为重要。仔细观察,整个系列的腿部设计都采用了45°的角度进行切割,除屏风外,均参考“马蹄足”进行了边口叠基的收尾处理。这种源自中国明清家具的传统元素,在现代生产工艺的精准切割和匠人的手工精修下,更具线条感和力量感。
屏风底部同样采取了45°斜切的设计手法,在连接处的五金件和节点处理上花费了很多功夫。
如何为日常使用之物赋予新的一面,是Pawson始终追求也极为擅长的课题。雕塑般的构成语言在视觉上一眼入心,材质和光线会慢慢揭示更多细节,切口带来的阴影变化,45°凹口的延展,羊皮屏风上的肌理图案……家具和建筑都需要感受才能发现更多。
“‘极简’是一个非常好的词,可以准确地定义一些东西。‘极简主义’把它变成了一种主义,我认为这可能是一种误导,但我不会抱怨。”
John Pawson强调过很多次自己对Minimum极简一词的理解,对于被归入“极简主义”的行列,他不认同但也不抱怨。
多年来,Pawson总是强调“极简”,而与“极简主义”保持一定距离。这和其所处的时代、流行的设计思潮和媒体舆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早在1996年,他在其编撰的《Minimum》一书中就阐释了自己的理念。
基于John Pawson对材质语言的深刻理解,该系列的木质款式均采用北美黑胡桃木实木制作,颜色涵盖黑胡桃木色和棕胡桃木色,以一种朴拙且诚实的方式将材质的表现力附着于作品之中。
书架的立面尺寸采用正方形制,加上精准的横向分割线形,整体呈现出一种属于东方的中正之美。与 John Pawson系列同构的马蹄、鼓腿元素在该书架上有了更为丰富和多元的呈现。
极简描述的是这样一种状态,你无法在不破坏或改变其用途的情况下再做设计上的加减法。听起来有些抽象,但对Pawson而言,从他执业的第一天起就没有偏离过这个方向。“我总是顺其自然,当你练习‘设计’的次数越多,大脑在处理相关的事情时就越得心应手。”40多年的实践,让他深信当空间、光线、材料以完美的比例组合在一起时,就是设计的全部。
John Pawson系列中的全石材款式采用白云石与夏荷石作为材质母题。与班兰以往作品不同,做了极为细腻内敛的哑光面处理,强化了设计的建筑感和雕塑感。
John Pawson系列中的椅拥有强烈的体、块、面的雕塑特质,成为空间中的视觉符号。设计完全弱化掉椅子的可移动属性,给人以建筑般厚重和永恒的感受,有着强烈的观念创作意味。
“当我们讨论材料时,光如何在其表面流动可能是最重要的事情。当光线在班兰的家具上变化时,这几乎改变了你对整个作品的感知。”夏荷石的绿像是泛起了波光粼粼的水纹,黑胡桃木的沉稳又多了一份细腻……光线进入空间,与家具、人之间形成一种氛围,人们才能有更全面、真切的觉知。
John Pawson系列作品对“马蹄”这一中国传统家具中的典型意象进行了现代的提纯表现——简洁的边口叠基巧妙地环绕作品,最终以“马蹄”的形态收尾。
整个系列还引入了中国家具中另一个非常典型的意象符号——“鼓腿”。一条斜切线将脚部外侧化为非常独特的形制,赋予了作品一种奇妙的漂浮感,具有古拙的气韵。
屏风的外饰面采用珍贵的羊皮纸表附,古典气质与现代形制相碰撞,构成独特的气质。随着视觉距离及角度的变化,屏风呈现出的几何构成变化令人百看不厌。
整个系列将东方意蕴的“精气神”与西方审美的“现代性”叠加在一起,将舒适度、适配度和艺术性更紧密地放置于今日的生活场景中。“我总是期待人们使用家具的方式给我带来惊喜。”对某些人来说,极简可能意味着剥夺,但在Pawson和班兰这里,它代表了抽象、简洁、节制和诗意,是一种本真的回归和表达。
一把错误的椅子会把空间搞砸。即使这是一个密斯之家,你也不会看到密斯·凡·德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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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 PAW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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